黄盖湖天鹅家园---美丽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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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所描绘的天鹅洲

黄盖湖天鹅家园---美丽的哀伤

作者：李茂春  配图：黄盖之家

      黄盖湖的水面波涛浩瀚由宽向窄收拢，到达群英这个地方就汇拢到两边沿黄盖河护堤往铁山嘴方向慢慢流淌，虽然以河为界分为湖南、湖北省国营黄盖湖农场，但就在河道拐弯的一个地方，大家都叫它“天鹅”。

      这个转变处是一个大浅滩，枯水季节河道只是一条沟的模样，涨水季节湖南湖北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就是一片汪洋的两边。人们说到天鹅去，大家心里明白就是到这个河道拐弯的地方；人民公社时期，大家称“队”为主，这儿就叫“天鹅队”；变成农场，叫“站”为主，这儿又叫“天鹅站”；两边“转制改镇”，叫“村组”为主，大家又叫它“天鹅组”---总是青睐“天鹅”两个汉字，离不开“天鹅”的叫法。

▲作者所描绘的天鹅洲

      其实，在黄盖湖还没有围垦为垸的时候，那儿是一片天然湿地草场。春回大地，芳草萋萋之时，从大老天边的西伯利亚飞来候鸟，铺天盖地，黑压压成群成片，呼叫着、盘旋着来到黄盖湖，黄盖湖的春天来了，鸟儿的春天来了，绿色的春天来了。而在黄盖河拐弯的这一片绿洲，主要停歇觅食的是些长脖子的天鹅，故这个地方就被人取名---天鹅。

      天鹅是这块土地上的原住民，千百年来是这儿真正的土著。

      鸟儿，开始在人类开垦之初，也没在意，仍然春来秋去，悠然自得。天还是我蓝蓝的天，地还是我绿绿的地，水还是我清亮亮的水，水乡是故乡，一切是原样。这天鹅洲这块地，没有围垦之时，四周是水，小小的陆洲成为鸟儿的天堂，一阵大风起，满天飞舞任我去。

▲作者所描绘的天鹅洲

      当人尽想到自己利益的时候，人的获利动机还没有觉醒到动物是自己的朋友、环境是自己的家园的时候，人的获利动机就是主宰自己能获得一切。

      春天来临，天鹅铺天盖地来到黄盖湖，在水草茂盛地方成群觅食，晚上成群歇息，贪婪的狩猎活动开始了。

      小时候就听说过，猎鹅者一管铁砂猎枪，在黑夜月朗星稀之时，划着小船，悄悄接近天鹅群，对准那天鹅最集中的地方，放上一铳，通的一声爆响，从枪管里喷射出去的铁砂，照着天鹅群飞过去，天鹅在中弹的哀鸣声中，冲向黑夜的天空，一会就有中弹的天鹅倒栽下来，水面上还没来得及起飞，就命中了子弹的自然是一片哀号。

      天鹅是有灵性的动物。其实，候鸟的迁徙是一个有关生命承诺的故事。鸟类飞翔迁徙绝非人类想象的美妙浪漫，而是一场鸟类生命的拼搏。为了兑现生存的承诺，它们年复一年的迁徙，无论是高山、沼泽、风雪、沙漠、迷途、摧残、伤害、别离，都要遵从远古遗传的节律，迎接永恒命运的安排。

▲作者所描绘的天鹅洲

      于是，到了黄盖湖，天鹅为了自己群体的安全，在黑夜里也是派出哨兵站岗，一旦风吹草动，哨兵就发出嘎嘎嘎的惊叫，天鹅群呼的全体起飞，飞向天空，逃避罪恶的枪弹。

      贪婪的人，又想出更高的野蛮主意---那就是最要命的排铳。猎鹅者将几杆鸟铳并排装在一条船上，平铺的枪口黑洞洞的朝一个方向，装满火药、铁砂、引信，在白天就将船四面伪装成芦苇莆草一色，隐匿在芦苇丛中，猎人都要无声无息地在伪装的草船上生活一天。待到太阳西沉，夜色降临，湖面风平浪静，飞翔觅食劳累了一天的天鹅嘎嘎嘎聚集在一起理毛歇息时，猎鹅者就是再饿也不能动火，便简单的啃几口干粮果腹充饥，在白天就看好天鹅群歇息的最集中地，把握水道，做好准备后，便只留一人在船上，其余的人悄悄下到水里，慢慢的，轻轻的，通过推、转、稳、瞄等动作，借着月亮的微亮调整好排枪口，然后将船毫无声响地推动靠近天鹅群，只待船上的老大擦燃火柴，点燃引信，就听见嗤嗤一线火光引信在跳跃飞跑，最后排铳的尾部一线火起同，轰的一声，一片火舌夹着铁砂扑向天鹅群，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天鹅群正好受惊展开翅膀跃起双腿，起跳离开水面逃生。这时，时间、距离、高度，子弹都处在猎鹅者需要的维度上，一大片刚刚起飞的人类朋友就中枪倒在血泊中。

▲作者所描绘的天鹅洲

      湖水在月光下，闪着粼光，天鹅在满湖的凄惨声中挣扎，猎人却划着小船在收获着猎物。

      天快大亮了，猎鹅者收拾行装，拖着一天一晚的劳累和满船的收获，划着黄盖湖的水线，收兵回巢......水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死去不少生灵。

      天鹅洲这个地方周围居住的居民，有时在晚上听到猎捕的枪声，心地善良老年的妇人就会阿弥陀佛的念叨：“该死的好咭鬼，又杀死了好多天鹅，会遭报应的！到了阎王那里，下辈子投胎会变成长毛狗的。”

      有一次，黄盖湖里枪声响过之后的白天，记得是一个放学后的下午回家路上。几个伙伴在路过一片芦苇的草丛小径时，听见草丛中扑腾扑腾的声响，大个的八一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只受了枪伤的大雁在那扑腾，见人来了惊恐万状，无奈的在那嘎嘎嘎的想钻进草丛躲避，但除开叫声有点抗拒意志表达外，其他都是徒劳。大个的八一一把抓住它的两个翅膀，将它从草丛拎出来，我们一看就知道是只受了伤的大雁。我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看到野生的大雁，灰色的身体，长长的脖子，灰红色脚蹼，翅膀展开有一米多，足有十几斤重。

      那一天的晚饭，大个的八一家，将大雁杀了，用辣椒红烧一大锅，吃饭的时候，大个的八一盛了几碗给当时看见大雁的每个小伙伴家里送了一小碗。

      这是我们湖区人生活的习惯，打了野味有福同享，邻里自然是要尝尝的。我吃了几块，感觉大雁肉粗粗的，肌肉纤维一根一根的，皮也是特别的硬，有点难吃；可能是应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谶言，现在想起来，那天吃了大雁肉就像吃了癞蛤蟆一样，满身鸡皮疙瘩的感觉。

▲作者所描绘的天鹅洲

      不过，到现在为止，虽然那个地方再也没有成群结队铺天盖地的天鹅、大雁、野鸭、鸬鹚等水鸟水禽聚集在那里了，但那个地名仍然叫---天鹅洲。


请欣赏黄盖湖天鹅洲音乐视频：

所配歌曲为雷哲、刘智毅作词作曲的“水墨黄盖湖”

如果看不到网页视频，可直接点击以下链接：

https://v.qq.com/x/page/y3139qrwvej.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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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述

      姓李，名茂春，喜熟识之人称茂哥。50年代后期生人，黑发、面白、不蓄须，体重60公斤，身体健康，门高165公分即可径穿而过。祖籍湖南湘潭。发蒙及中学艾艾之期，时逢文化大革命岁月；自食其力之时，恰逢赶上了上山下乡；延及敬事服务企业和文化学位回归的年代，凭自己好学之气力上完了社会标识之大学。

      自谓平常闲暇之余，好东涂西抹之事。企业授予一线职事，本在于为社会奉献一二，亦为吃饭生计而敬业。按现行文字行业的道中说法，为中国石化作家协会、湖南省戏剧家协会会员，在《中国改革报》，《中国石化报》《湖南日报》《中国石化》等报刊，发表专题论文、作品10万字以上。著有《燃烧的太阳---当代新编话剧集》。现为博芸芸众生休闲心灵之舒坦，又记下一些新鲜文字，实在不为别的，多为敬畏天、地、人之神灵。

→后记：

      近期我根据作者所写内容去到黄盖湖体验作者当年的意境，地点应该是现在的黄盖咀村与黄盖湖村之间的鸭棚口及附近的一大片浅滩绿洲叫做裤挡汊，我拍了照片及视频分享给老乡们，只是没有看到作者所描述的有那么多天鹅与大雁，也许随着生态保护力度不断加大，人们环保意识不断加强，天鹅会回来的，大雁会回来的，我们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