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现黄盖湖•东洞庭“灵犬戏大雁”的非遗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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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现黄盖湖•东洞庭

“灵犬戏大雁”的非遗奇观

--来自临湘江南镇长江村的调查与建议

何树林  孙淼清 但汉林 汪峰

      我们4位摄影人，在内蒙、新疆看到举办的赛马节活动，引来天下无数摄影人乐此不疲时，就想到了家乡沉寂30多年东洞庭“灵犬戏大雁”的奇妙场景（笔者小时候随伯父何发周在东洞庭打过猎）。从2020年10月至2022年5月，我们到临湘江南镇的长江村，先后20余次走访了孙本立、宋祖和、赵子雄等16位过去的打猎人，并组织他们到君山一带实地考察，当我们谈了自己的想法后，他们说：盼望这件事很久了，不希望祖辈摸索出的技艺失传，愿意为岳阳的旅游业发展作贡献。

一、“灵犬戏大雁”的起源、发展和中断

      “灵犬戏大雁”奇观起源于临湘江南镇的长江村。长江村解放前地属湖北嘉鱼县叫“篾洲”，有民谣：养女莫嫁篾洲头，日织芦蓆夜捶芦。男人带狗去打猎，闯荡江湖一冬秋。千百年来，这里勤劳智慧的世代先民倚靠长江冲积平原和江湖湿地,开垦荒地，农耕桑梓，但十年九不收，于是依赖洞庭湖、黄盖湖冬候鸟“九雁十八鸭，还有七十二种无名爪（指鹬类小鸟）的天赋资源，形成了大型湿地捕猎的一套技巧和多种方式，展现了集农、猎、渔一体的传统文明和智慧。

      听健在的百岁老师傅（称最会打猎的人）宋祖和讲，他的祖先约在明朝末年开始用狗逗大雁。起缘大雁对一种家犬情有独钟，每次相遇，它们就会戏闹在一起，于是祖先用米饭搓成小坨子对家犬进行抢食训练，使它按主人的指意敏捷地忽左忽右、忽进忽退等动作。在漫长的秋冬岁月中，“篾洲人”靠这种猎狗的配合，专业的打猎工具与摸索出的技艺获得生存。

      “篾洲人”的打猎技艺自清末民初臻于成熟。他们会造船，会打铁制铳，会造火药，会识天象，会辨水势；会识别“九雁十八鸭”的形态特征，叫得出它们的名称，了解它们生活习性，听得懂它们的语言。每年到“八月初一雁门开”他们就开始准备，寒露时节他们就结伴而行，3-5条船为一组，多则上百条船，遍布洞庭湖、黄盖湖、湖北的西凉湖一带。

      “篾洲人”打猎最兴旺的时期是解放后的30年。50年代末，长江村民的打猎技艺引起省、国家新闻部门的极大兴趣，北京新闻电影制片厂派摄制小组专程来岳阳拍摄《岳阳人狩猎洞庭湖》的新闻纪录片，由长江村民何发周老师傅任导演。此片曾在岳阳南岳坡的天岳山电影院放映过，产生了很大的反响。后这一新闻纪录片在北京某电影院放映被苏联驻华大使看到，他说中国岳阳人竟有这样的狩猎技艺，他们的西北利亚大雁、野鸭泛滥成灾，想引进这技艺。后因中苏关系紧张而没实现。

      打猎中断的时间是自上世纪80年代起，国家开始对湿地、野生动物进行保护，这一“灵犬戏大雁”的非遗奇观在东洞庭、黄盖湖中断至今30多年了。现在长江“篾洲”人掌握打猎技艺的老师傅也大多老去，健在的且年事已高。

二、“灵犬戏大雁”非遗奇观场景的回忆

      长江篾洲人打猎的种类、方式、方法很多。据伯父讲述：《岳阳人狩猎洞庭湖》的打坑选在岳阳县的鹿角一带。冬季的东洞庭，浩淼的湖面变成千百个小沙洲、小湖与浅滩，苔草青绿，正是冬候鸟觅食歇息的好地方。坑道选在地势高朗前方平坦的开阔地带，不远还有一浅滩。上百条抬铳呈扇形摆放在坑道上，上用芦蓆遮掩，再撒上一些细沙，栽上青草，伪装得大雁看不出来，坑道里埋伏着两个人与一只猎狗。第二天天气和大雁飞来的情况正如我伯父所料，于是派出3个师傅带着“帮狗”分左、中、右三个方位从五里远的地方开始，将分散在沙洲、湖滩、湖汊里的近万只大雁帮赶到伏击圈外的开阔地带。接着是坑道里的一只黄色的“撵狗”出场，“撵狗”先是轻柔地“汪汪”两声，像是跟雁群打个招呼，然后是前脚高，后脚低伸了一个懒腰，再撩起后左脚，拉出一道似白色闪电的小便。这样的亮相立即引起雁群的注意，于是坑道里的老师傅不断地向抬铳的前方、或左或右边甩出一个个的米饭小坨子，打出一个又一个的手势。“撵狗”在抢食的过程中忽突前，忽退后，忽跃左，忽跃右靠近雁群。猎狗的抢食动作，似舞台上扭动的黄色妖姬，或妩媚、或敏捷、或性感，蹒跚在沙滩上的大雁，黑压压一大片，争先恐后地似潮水涌向“撵狗”，落在后面的大雁为一睹“撵狗”的芳容，一波又一波似车轮旋转地起飞又徐徐降落到最前面。“撵狗”与雁群的距离约10米了，这时一只头雁落落大方地走出雁阵，与“撵狗”对峙起来：“撵狗”进头雁就退，雁群也跟着退，“撵狗”连续冲了几次不见成效于是转身回走，可头雁紧紧撵上，雁群也紧跟上。“撵狗”似有点不耐烦了猛的转身朝头雁冲去，头雁似早有准备拔地而起，前面的雁群也随即起飞，又随着头雁徐徐降落，始终与“撵狗”保持一定的距离。被逗累了的“撵狗”于是半蹲在沙滩上摇晃着尾巴喘息，可头雁却悄悄飞到“撵狗”后面偷袭啄了一下它的尾巴，这时的“撵狗”迅猛转身一扑，领头雁却一个旱地拔葱轻盈躲过，扑空的猎狗再猛的调头，纵身一跳扑向头雁，头雁旋即一闪躲过并用翅膀拍打了一下狗背，“撵狗”重重地摔在沙滩上”发出无可奈何的“呜呜”声。这时头雁发出一哨声，群雁似听到了号令全部起飞“迎狗”，“嘎嘎”的欢呼声一片,似为头儿有惊无险的高招喝彩，围着“撵狗”开始盘旋，时而高飞、时而低飞；时而快飞、时而慢飞；时而俯冲掠过、时而拉起冲天，搅得沙尘飞扬，遮天蔽日。这时的“撵狗”蜷收着尾巴半躺沙滩上转着头望着旋转的雁群。前方浅滩的野鸭、天鹅也起飞了，这是一场大自然盛大而奇妙无双的天籁之约：犬叫声，雁叫声、野鸭、鹅叫声，犹如演奏一首世界上最华美、最宏大、最奇特的交响曲，又似在表演世界上最轻盈、最默契、最庞大的团体舞蹈。这一交响曲的指挥者、这一舞蹈的领舞者就是长江“篾洲人”训练出的“灵犬”。“撵狗”回头望到了老师傅的手势，梭出旋转的雁群圈。这时玩得兴致正浓的雁群岂能放过它，又全部徐徐歇落紧紧地蹒跚跟上，它们就这样一步步快乐地被引进了猎人的伏击圈。

      又据孙本立老师傅的回忆：1963年的冬天，他们有一次在东洞庭湖（君山岛一带）设坑，坑点不变，“撵狗”不换，第一天打下大雁、野鸭2000多只，第二天又飞来更多的大雁、野鸭，他们连续伏击6天，打下大雁，野鸭近万只。“九雁十八鸭”就像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少女，灵犬是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们似飞蛾扑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情爱。可见自然界就这么奥妙神奇。

三、“灵犬戏大雁”非遗奇观再现的建议

      据了解，屈原行政管理区的东古湖观鸟基地，原是是一处300余亩的稻虾水田，现一到秋冬，他们用撒玉米的方式引来天鹅约3000只在此觅食栖息。2021年前来观赏的游客约8-10万人次，其中摄影人约6万人次；河南三门峡的天鹅湖湿地公园，20多年前只有少量的大天鹅在三门峡栖息中转，当地林业部门与摄影的同志精心合作撒玉米留住了它们。《人民日报》曾有一篇题为《三门峡的天鹅吃上了国家粮》的报道，现在是数以万计的大天鹅在这里过冬，于是也有了今天闻名世界的三门峡天鹅湖湿地公园，每年接待游客100万人次。

      在禁猎、禁捕的当今，我们想传承、转化这一古老技艺，再现“灵犬与大雁”的天赐情缘，改“灵犬戏大雁”的打猎为“老师傅·灵犬·大雁·观鸟人”的观赏项目，就像玩猴把戏一样，用这特有而亮丽的抓手，四两拨千斤的妙法，让天下观鸟人享受大自然赋予人类的美妙舞蹈与华丽乐章。从而极大地推动君山区旅游业的发展。特建议如下。

1、在长江村聘请老师傅来君山进行试验；

2、在湿地保护核心地带外划定一个小地方，允许师傅带船带狗训练并接触大雁；

3、一旦试验成功，可在黄盖湖组织观鸟：一是裤裆叉的矶头。这里是大雁、野鸭、天鹅、琵琶鹭等鸟云集的地方，适合中小型的专业拍鸟团队，夕阳西下，可拍黄盖湖八景之一“矶头落雁”的壮美景观；二是在群英队与清江河的交汇处。约2千亩的滩涂，经常有大雁、野鸭、天鹅2000-5000只在此，这里可容纳上千人的团队；三是犀角与横河水的出口处；四是乘风的太阳湖；五是乘风的雅雀咀；六是定湖的扬花咀与马鞍山一带，其鸟其人的情况与上相近。

      再就是在东洞庭组织观鸟：一是君山区的采桑湖。采桑湖水面3000多亩，每年从10月到第二年的3月，约20000只的罗纹鸭近半年的时间分散栖息在水面上，还有天鹅等鸟，可用2只小船慢慢逼拢至观景台大堤一带，再用灵犬戏逗，站在大堤上和湖边30—100米处可拍摄“落霞与万鹜齐飞”的壮美景象；二是采桑湖大堤南边的大小西湖间设一观鸟点，“九雁十八鸭”都可在此拍到；三是君山岛的后湖设一观鸟点；四是岳阳县的麻塘、鹿角一带等。

      东洞庭素有“候鸟天堂”之称，据省林业局2021年的调查统计：记录到区域水鸟74种近50万只的冬候鸟资源，其优势是外地、外省无可比拟的。它们像洒落在东洞庭的颗颗珍珠，如果我们采用“灵犬戏大雁”的非遗技艺，就像是用一根针线把它们串连了起来，这将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的奇观，那将会出现“车辚辚，马萧萧，行人相机各在腰”的场景，预计每年可吸引游客与摄影人100--200万人次，甚至更多。

      岳阳的旅游借助湿地的翅膀腾飞，这颗耀眼的“洞庭明珠”到那时会出现如山东的东营观鸟、陕西的壶口、浙江的钱塘江观潮的盛况。那岳阳被授予的“中国观鸟之都”的美誉将又一次名至实归。

附件：

      从2020年10月起，长江“篾洲”人自发地组织并行动起来，为抢救传承转化“灵犬戏大雁”这一古老技艺，自筹资金在长江村寻访健在的老师傅，在民间寻找有这种特质的灵犬进行训练与试验等工作。

“灵犬戏大雁”试验团队人员及分工

1、策划人、投资人、总指挥：

何树林，长江村人，现君山区农业局退休干部，君山区摄协主席，中摄协会员；

2、媒体人、投资人、执行人：
（1）孙淼清，长江村人，现黄盖镇团山中学教师，爱鸟拍鸟人，中摄协会员；
（2）但汉林，黄盖镇人，现临湘市交通局退休干部，爱鸟拍鸟人，市摄协会员 ；
（3）宋银舫，长江村人，现江南镇中学教师，爱鸟拍鸟人，市摄协会员；
（4）汪  峰，黄盖镇人，现黄盖镇中学教师，爱鸟拍鸟人，市摄协会员；
（5）王爱华，黄盖镇人，现君山区退休教师，君山区摄协会员，善视频、抖音的拍摄。

3、“灵犬戏大雁”试验组：
顾问：孙本万，长江村人，临湘市城关镇退休干部；
老师傅：
（1）宋祖和，长江村十三组村民，现98岁；
（2）赵子雄，长江村四组村民，现93岁；
（3）赵子成，长江村四组村民，现87岁；
（4）孙本立，长江村十组村民，现84岁。
试验组组长：孙本利，长江村十组村民，现80岁；
试验组执行组长、投资人、训狗师：赵建元，长江村四组村民，现58岁；
试验组副组长：孙本栋，长江村十组村民，现70岁；
试验组撵狗训练师：向太全，长江村九组村民，现75岁；
试验组帮狗训练师：汪燕生，长江村十三组村民，现60岁；
试验组协作人员 ：屈成兴、孙少高、孙洋为长江村民八十年代的年轻人。                        


二0二二年十月